“刘刚，三十岁，刚结婚，婚房就在你家隔壁，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，监控显示，你两次邀请他进门喝茶。”

我五官痛苦得扭曲起来，显得无比狰狞。

转头看去，隔着厚厚的玻璃。

爸妈正站在外面，一脸担忧和心痛。

对我无声地作出口型。

“楠楠，别怕，我们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我惨然一笑，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
爸，妈，这次，楠楠是真的要走了。

我深吸口气，抬眼望去，掷地有声道：

“我认识，每一个都认识。”

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
泪水倏然滚落。

一旁的女警满脸同情。

“队长，她不是有心脏病吗？这样会不会刺激到她...”

队长瞬间气笑。

“什么心脏病，那都是她爸妈骗她的说辞！”

“她有心脏病，那些受害者家属都被她气死不止一个了！”

“今天要是审不出个结果，我拿什么脸见那些家属？”

“别忘了，为了抓到周楠，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！”

转头看向我，队长脸色阴沉。

“你都想起什么了，全部说出来！”

“周楠，别跟我们耍花样。”

我沉重点头，陷入了回忆里。

爸妈骗了我，我根本没有心脏病。

但却有精神病。

精神分裂，妄想症，时常让我出现幻觉。

记忆里，我送给妈妈的礼物是她喜欢的肉类。

可礼盒中，却躺着一只被剖心挖腹的流浪猫。

这就是妈妈崩溃的原因。

但我什么都不记得。

从我能走路开始，爸妈率先发现了我的异样。

我总是欺负其他孩子，将他们打的痛哭流涕。

从那以后，他们禁止我出门。

亲戚找上门要个说法的时候，爸妈跪下替我求情。

但轻飘飘一句话自然无法让他们消气。

从前的亲人，在那一刻反目成仇。

爸妈生怕刺激我，骗我说是因为心脏病，他们不想让爸妈花钱，替爸妈惋惜。

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。

之后，每一个月，爸妈都要带着我去医院检查。

我不认字，他们骗我精神科就是心内科。

花费重金，他们买通了医生替他们圆谎。

心源的确难找，但却不至于用二十年。

随着我一天天长大，病情越来越严重。

直到那只死去的猫被我抓在手里把玩，爸妈知道，我已经疯了。

可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，就算有病，他们也想护着我。

对外，他们说我自闭症，不能看见外人。

对内，他们说我心脏病，出门就会发病，有危险。

可年少的孩子总是有用不完的好奇心。

成年后，我无数次偷溜出去。

结果，就是十八桩悬案。

或许是老天不忍他们失去女儿，竟然正好让我碰上了没监控的死角。

靠着一点运气，我苟且偷生到现在。

上辈子，二十岁时最后一次去医院。

医生误将精神病例当成了手术单给我。

上面清楚写着那十八个人的信息。

爸妈这才知道，我背地里做了这么多错事。

可一切都晚了，唯一的弥补方式，就是让我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