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老婆的脸色瞬间一变，瞳孔骤然紧缩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江城然死了？怎么可能，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？”
妻子下意识蹙起眉头，眼神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是不是江城然故意让你这么说的，他给了你多钱让你配合他演戏？”
对面的医生听完妻子的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本就不满昨日妻子占用公共资源的行为，如今听到妻子这么说，回应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不耐烦。
“这位家属，江先生的确离世了，我没有说谎。”
“做完手术后，江先生的伤口感染了细菌，发现得不及时，导致他身亡，我们很抱歉。”
“遗体已经照常火化了，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来认领一下？”
妻子抓起身边的东西砸在了地上，眼中的情绪很复杂。
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你们一定是在骗我！”
她仓促地挂断电话，披上外套朝着外面走去，却迎面撞上了闻声而来的邓锦程。
“小悦，发生了什么，怎么慌慌张张的？”
妻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缩进了邓锦程怀里，脸色略显苍白，语气也有些紧张。
“医院来电话说，江城然去世了，他一定是在骗我对吗？”
看到妻子的反应，邓锦程眸色一凛，安抚性地拍了拍妻子的后背。
“我依稀记得，昨天诚然哥还生龙活虎的，怎么可能去世啊？”
说完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有些委屈地继续说道：
“是不是因为我，诚然哥又生了气，故意让医生这么说，想让你着急？”
“之前有一次不也是，那会你忙着照顾重病的我，忽略了诚然哥，他借口说端端难受，叫你回去。”
“你回去之后，却发现端端好好的。”
妻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，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。
“对，肯定是这样，江诚然这个家伙，总是爱耍一些这样的手段。”
“但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不安？”
妻子捂着胸口，眉头皱得很紧，像是有化解不开的阴霾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的心里很不舒服，和往常不一样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
见妻子还在犹豫，邓锦程又开始以退为进，大度地劝解妻子。
“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情况吧，万一诚然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呢？”
“不要因为我不去看望诚然哥，我们什么时候想去游乐园都可以去的。”
果然，妻子挣扎了两秒，长呼出一口气。
“算了吧，我看到江城然那张脸就觉得厌恶，况且我之前忙于工作，很久没有好好陪你出去玩过了。”
妻子拎上包，拉着邓锦程往外走去。
“好了，不说这个了，我们出发吧。”
邓锦程还在试探。
“小悦，你真的不去看望一下诚然哥吗？”
妻子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。
“没必要，每次都是那些手段，我都看腻了。”
“在我心中，你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我飘在一旁，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，笑容甜蜜，而儿子还躺在医院里，昏迷未醒。
想到这里，我愤怒地想要揪住邓锦程的衣领，手却又穿了过去。
我看着邓锦程，眼中竟流下两行血泪。
为什么？
明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，你为什么还不是不愿意放过我们父子俩。
邓锦程，你好狠的心。
6.
这几天妻子一直陪在邓锦程身边，医院中途还打过好几个电话，妻子通通没接。
“哼，我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？”
或许是实在忍无可忍，医院又换了个号码打给了妻子。
这次妻子见不是熟悉的号码，终于接起了电话。
“林小姐，您丈夫的骨灰已经在我们医院放了很久了，您什么时候来取一下？”
“还有您儿子治疗的费用也是由医院暂时垫付的，您记得补交。”
听到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，妻子嗤笑了一声。
“江诚然到底给了你们医院多少钱，能让你们这么执着？”
医生万分无奈，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解释道：
“我说过我没有说谎，要不是医院这些天人手不够，我们就会将您丈夫的骨灰送到家里去了。”
妻子冷哼一声。
“行吧，我过去一趟，要是江城然还活着，你们医院也别想再开下去了。”
挂断电话后，她刚准备出门，邓锦程又迎了上来，试探着阻拦道：
“小悦，刚才的电话我都听到了，你要去看望诚然哥吗？”
妻子点了点头。
“嗯，我不想再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。”
她顿了一下，又继续说道：
“还有，我打算把端端接到身边抚养，养在江城然身边，只会毁掉他的前途。”
她牵住邓锦程的手，眉眼温柔似水。
“锦程，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帮忙培育端端了。”
见妻子去意已决，邓锦程也不好阻拦，只好也扬起一个笑容。
“小悦，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，我早就把端端当作自己的孩子了，肯定会好好对待他的。”
妻子抱了一下邓锦程。
“锦程，有你真好。”
之后，就下楼开着车朝着医院赶去，没有注意到邓锦程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。
到达医院后，妻子环视了一圈，语气轻蔑。
“不是说江城然死了吗，骨灰呢？”
“拿不出来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，一名护士就将我的东西递给了妻子。
“林小姐，这是江先生的遗物和骨灰，请您收好。”
“您儿子也已经醒了，您要去见见吗？”
到达儿子病房时，妻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她看了好几眼怀里的东西，抿了抿唇，想要张口，最终还是合上了嘴。
儿子坐在病床上，头上还缠着纱布，见到妻子过来，他只是冷淡地开口：
“你还来干什么，是来看爸爸笑话的吗？”
“你手里是什么，把爸爸的东西还给我。”
瞥见妻子怀里的东西，儿子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，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，冲过去夺过了我的骨灰和遗物。
看着我的遗物，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。
“爸爸，你个骗子，说好等我一起回来吃包子的，你个骗子。”
妻子显然被儿子的举动吓到了，颤抖着伸出手想抚摸儿子的脸颊。
“端端，我是妈妈啊……”
却被儿子毫不留情地甩开。
“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，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妈妈。”
“是爸爸将我抚养长大的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爸爸赋予我的。”
儿子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她，平静地说出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。
“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，爸爸被人污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，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谎，可你却不肯相信我们。”
7.
我心疼地看着儿子。
作为一名家长，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爱里成长。
可妻子生下儿子之后，再也没有管过她，是我用羊奶将儿子一点点喂养长大。
害怕儿子因为缺乏母爱导致心理不健康，我在儿子身上倾注了双倍的爱意。
可有些东西是无法代替的，就像现在，儿子嘴里说的话虽然不留情面，但他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。
他还是希望能得到林悦的关心。
我知道，这不怪儿子，毕竟就连我都会有这样的想法。
这一切只能怪我，怪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，没有保护好儿子。
我没有别的请求，只希望林悦在知道真相后，能好好对待儿子。
听见儿子这么说，林悦一时有些失语。
过了半晌，她才缓缓开口说道：
“端端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妻子突然在病房里搜寻起来，把病房里能藏肉的地方都找了个遍。
“江城然，别躲了，快出来吧，我知道你就藏在某个地方等着看我笑话，你忍心看端端这么伤心吗？”
儿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，眼里流出愤恨的泪水。
“爸爸已经死了，被你亲手害死的。”
“要不是你硬要拿走他的肾换给那个坏人，爸爸又怎么可能死掉？”
妻子下意识为邓锦程辩解道：
“端端，你对你邓叔叔可能有些误会，是你爸爸一直污蔑你邓叔叔，你邓叔叔是无辜的。”
“这些事情等回去妈妈再细细和你说，你先告诉我，你爸爸藏到哪里去了，再不出来，妈妈真的要生气了。”
听见妻子这么说，儿子的眼神黯淡下来，指了指手中的骨灰盒。
“爸爸就在这里。”
“医院里有监控，拍到了事情的全过程，你要不信，大可去看。”
妻子有些气愤。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要帮着你爸撒谎吗？”
儿子忍不住反驳道：
“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在撒谎？你从来就不肯信我们。”
看着儿子的眼睛，妻子的心有一丝触动。
她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好了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，我去看不就行了。”
8.
跟医院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，包括儿子在内的几个人坐在监控前，查看了起来。
还好妻子赶在监控清除前一天来了医院，不然依照她的性子，根本不会相信儿子说的话。
监控开始播放，完整地还原了当天的场景。
不仅如此，妻子还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情。
原来邓锦程根本没有生病，医生当时想告诉妻子，但被邓锦程阻拦了。
看着监控里邓锦程不同于往日的狰狞嘴脸，妻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们确定监控录像没有造假吗？”
工作人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反问道：
“监控怎么可能造假？”
哪怕证据就摆在她面前，妻子依旧不愿意相信。
“不可能，锦程不可能是这样的人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。”
妻子俯下身拉住儿子的手，却又被儿子甩开。
“端端，妈妈去问问你邓叔叔，你信妈妈，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。”
儿子的眼中满是失望。
“我说过，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。”
说完，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，反锁了房门。
妻子站在病房外面愣了一会儿，还是没有选择敲响房门，而是跑下楼往家里赶去。
刚走到门口，便听到屋里有人说话。
鬼使神差的，妻子没有立马推门进去，而是选择躲在门口，想听一下里面在说什么。
邓锦程似乎是在打电话，语气里隐隐夹杂着几分喜悦。
“确定江诚然死透了吧？”
“很好，他死了就没有人跟我抢林悦了。”
“宝宝，别着急，我已经在偷偷转移林氏集团的股份了。”
“林悦那个傻子，被我骗了这么久还没发现，简直就是引狼入室。”
“宝宝你放心，我没让那个女人碰我，我的身子当然要留给宝宝。”
“等我吞并了林氏集团，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，风风光光地将你接回家。”
后面的话，妻子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楼，才敢哭出声音。
怎么可能，邓锦程接近她只是为了夺走她的财产，那之前的事情，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吗？
所以说，这么长时间，她陷进了邓锦程的圈套，伤害了真正关心她的人，
怪不得端端当时的眼神那么绝望，换作是她，她会比端端更恨自己。
她在楼下坐了一会儿，又开车赶去了医院。
站在儿子病房前，她犹豫了好半天，才敲响房门。
“端端，我可以进来吗？”
儿子没有回答，但妻子还是推门而入。
儿子甚至都没睁开眼睛，只是苦笑了一声。
“你还来干什么，你不是不相信我吗？”
妻子突然痛哭出声。
“对不起端端，妈妈对不起你们，是妈妈信错了人，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。”
儿子睁开眼睛，一脸冷漠地看着她。
“我不明白，你明明都有我和爸爸了，为什么还要和那个人那么亲密？”
“要是你喜欢那个人，大可以和爸爸离婚。”
像是回忆起了什么，儿子的表情有些落寞。
“其实爸爸很痛苦，每次看着你去安慰那个人的时候，爸爸的脸色总是很不好。”
“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，爸爸还是没有选择和你离婚。”
“是我不好，要是我能再果断一点地抛下你，爸爸也不会被害死。”
听到儿子的一番话，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爸爸不怪你，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选择。
爸爸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地长大。
妻子的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。
“对不起，端端，妈妈向你保证，绝对不会让伤害你爸爸的人付出代价。”
9.
见妻子回来，邓锦程下意识迎了上去，但因为刚刚的事情，妻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邓锦程愣了一下，故作体贴地开口：
“小悦，你回来了，诚然哥怎么样了，端端呢，没有一起接回来吗？”
妻子平静地开口：
“江城然死了。”
邓锦程的反应比妻子还要剧烈。
“什么？怎么会？明明之前诚然哥还好好的啊，怎么会突然出事？”
妻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端端不愿意见我，我没有办法，只好先独自回来了。”
邓锦程搂住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：
“小悦，别伤心，端端一定是对你有什么误会，母子哪有隔夜仇，等过了这段时间，你再去找端端聊一聊，肯定就没有事情了。”
在邓锦程看不见的地方，妻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
“谢谢你，锦程。”
妻子又恢复成往日的样子，对邓锦程温柔一笑。
“对了，我之前不是说要开一个发布会，宣布你成为最大的股东吗？”
“我已经安排好时间了，你好好准备一下。”
邓锦程有些喜悦，但还是装作不好意思，想要拒绝。
“小悦，不用这么着急的，当务之急，是先要缓和你和端端的关系。”
妻子直接牵住他的手，眼神真挚地看着他。
“锦程，你陪在我身边这么久，从来没向我索要过什么，这个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到了晚上，妻子半夜被说话声吵醒，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，趴在门口偷听。
大概是见妻子睡得很熟，邓锦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。
“嗯，她已经安排好发布会了。”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吗？”
“我不是心疼她，只是怕闹到最后不好收场。”
“那行吧，到时候我把药下在她的酒里，你安排好记者，直接让她身败名裂，这样我们就能接管公司了。”
听到这里，妻子的胸腔涌起一团怒火，她没想到邓锦程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。
既然如此，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了。
10.
紧张地筹备了几天，终于到了要召开发布会员的日子。
开始之前，邓锦程特意端着两杯酒来到妻子面前，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妻子。
“小悦，我好高兴，能遇到你这样的姑娘，这杯酒是敬你的。”
妻子从容地接过酒杯，当着邓锦程的面一饮而尽。
“我也很开心，你一会还要上台演讲，先去准备吧，我就不打扰你了。”
见妻子走远，邓锦程勾起唇角，毫无防备地将杯里的酒喝了下去。
他和在场的老总们交谈了一会儿，突然感觉十分疲惫，身体也有些发烫。
他还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，有些劳累，打算趁还没开始先去休息会儿。
见侍应生将他带进一旁的房间，妻子给了身旁的人一个眼神。
“药效开始发作了，按原计划行事。”
发布会正式开始，妻子微笑着登上演讲台。
“大家好，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林氏集团的发布会，今天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。”
她的话刚说完，下属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喊道：
“林姐，不好了，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妻子配合地说道：
“怎么了，大家先不要慌张，跟我一起去查看一下情况。”
她带着一行记者上楼，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无法言语的声音。
推开门，几个赤裸着男人纠缠在一起。
“这里岂是你们做这种事情的地方？”
快门键的声音响起，让邓锦程突然惊醒，看着衣冠不整的自己，他慌忙披上了被子，想往妻子身旁跑去。
“小悦？”
“小悦，你快救救我，我受不了了。”
可却又被人拉了回去，邓锦程惊慌失措地挣扎着。
“别碰我，拿开你的脏手。”
“我可是林氏集团最大的股东，你们对我如此不敬，信不信我要你们好看？”
妻子抬眸，十分淡定地拍了拍手。
“刚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。”
“我要宣布的消息是，从今天开始，林氏集团正式收购邓氏集团，股东没有邓锦程。”
妻子的话一说出口，惊得邓锦程完全清醒，他还以为妻子是见他做出这种事情，有些生气，慌忙解释道：
“小悦，你别误会，不是我主动的，也没有发生什么，我是被人陷害的，小悦，你要相信我啊。”
妻子走到他身旁，贴在他耳朵旁小声说道：
“我当然相信你啊，因为陷害你的人就是我啊。”
邓锦程一下子瞪大眼睛。
“小悦，你在说什么，你在开玩笑对不对，这是梦对不对，快让我醒来啊。”
妻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这不是梦，邓锦程，按照原计划，原本要出现在这里的人是我对不对？”
事到如今，邓锦程也意识到了真相。
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？”
妻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。
“当然，你害我误会了诚然那么久，还想吞并我的公司，我怎么能不送你一份大礼？”
邓锦程突然像疯魔了一般大笑起来。
“江诚然的事难道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吗？”
“林悦，不是我害了江诚然，是你，是你一次又一次误会他，是你不肯相信他。”
“林悦，你一定没见到江诚然哀求的表情吧，真是太好看了，只是可惜，他已经死了，你看不到了。”
妻子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。
“你个疯子，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吧。”
直到被警察带走前，邓锦程还在大笑。
看着地上邓锦程遗落的手链，妻子的眼眸微动。
“诚然，我对不起你。”
那是我曾经为妻子去藏区的庙里求来的，一步一跪，三千多个台阶，登顶时膝盖已经磨破了。
只是后来手链被妻子随意地送给了邓锦程。
我的眼泪滴落在妻子肩头，妻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，突然回头喊道：
“诚然，是你吗？”
她听不见我的声音，可肩头的衣服的确有处湿润。
11.
妻子在我身旁说了很久的话，直到天黑，她才启程回家。
原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，第二天妻子却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。
“想见你儿子就来废弃工厂，不要报警，不然你知道后果。”
原来邓锦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警局里逃了出来，去医院里绑架了端端。
“卑鄙！”
妻子怒骂一声，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废弃工厂。
我担心儿子的安危，也跟了过去。
到了废弃工厂后，妻子一眼就看见站在五楼边缘的邓锦程，他手里拿着一把刀，架在了儿子的脖子上。
妻子不敢轻举妄动，害怕惊到对方，就连声音都不自觉放缓。
“放开端端，有什么事情冲我来！”
邓锦程咧了咧嘴角。
“你送了我一份大礼，我怎么都得还回去吧。”
“答应将林氏集团转让给我，我就放开你儿子。”
妻子攥紧拳头，咬着牙回答道：
“我答应。”
儿子突然咬住邓锦程的手。
“我才不需要你救我。”
邓锦程被儿子激怒，直接揪住他的衣领，将他丢下了楼。
“小兔崽子，竟然敢咬我，去死吧。”
我和妻子同时朝着儿子跑了过去。
“端端！”
还好，我拉住了儿子，在那一刻，我竟有了实体。
我将儿子抱在怀里，替他拂去眼角的泪水。
“端端，爸爸来了，你不要害怕。”
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爸爸，我好想你，我真的真的好想你。”
妻子看到我后，愣了一下，朝我跑来，我却在她即将碰到我时，消失在她面前。
“诚然？诚然！为什么不愿意见我？”
妻子提前通知了警察，警察将邓锦程逮捕，这次加强了看管，没有再让他跑出来。
几个月后，妻子主动去看望了邓锦程。
邓锦程有些意外。
“你居然会来看我？”
妻子拿出一份文件，递给了他。
“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，你的父母听到你入狱，直接和你断绝了关系，你的情人也一样，你只是个备胎。”
“邓锦程，你真是个可怜人。”
邓锦程红着眼眶将文件撕碎。
“别说了，别说了，你又能好到哪里去，你不也一样失去了爱人吗？”
妻子轻笑。
“我和你不一样，你一辈子都想得到别人的认可，可结果却不尽人意。”
邓锦程死死盯着妻子。
“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？”
妻子淡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一向睚眦必报，你想伤害端端，这是我还击的手段，摧毁你所在意的东西。”
邓锦程笑不出来了，他的眼中满是忧伤。
“林悦，你赢了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妻子突然握住了我的手，我这才惊觉，我又有了实体。
“诚然，你要照顾好端端的，要让端端平安快乐地长大。”
“对不起诚然，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。”
我还在疑惑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，却发现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化作光点消失在我面前。
我颤抖地张了张嘴。
“为什么？”
妻子温柔地笑了笑。
“我和阎王做了个交易，一命换一命，诚然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妻子彻底消失在我面前。
我的大脑很空，直到回到家里，儿子抱住我的那一刻，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。
远处，妻子好像在望着我笑。
我擦了擦眼泪，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今后，我会带着儿子好好生活的，算上妻子那一份。
（全文完）